【默欲】干巴菌拌饭真的香（下）
*震撼，上竟然是我上个暑假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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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命数，我怎敢乱算？”欲星移琥珀色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默苍离。默苍离的眼神没有丝毫躲闪，也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俩人对视的时间很短，欲星移迅速移开了眼神，他的心脏狂跳，却不完全是被吓到的。他和很多人对视过，却从未在他人眼中见过如此复杂的感情。
欲星移觉得默苍离的眼神有些熟悉，走在路上回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和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神像有几分相似，悲悯，空洞。不同的是默苍离眼中多了几丝活人的生气，一下子把他从神坛拉了下来，成为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欲星移看了看手上的铜块，想着或许也不普通。他坐在默苍离的小电驴后面问他：“这个镜子你还要吗？”
“警察上门问话我会说是你骗的。”默苍离说。
“那我打磨好了再拿给你。”欲星移倒是听出了一丝“你给我我肯定收着”的意思。
“你还会这个？”默苍离问。
“观里有个老师傅会，他文物局退休的，现在还会帮香客修修碎了的镯子什么的。”欲星移说。
“那你在观里都做些什么？”默苍离难得好奇。
“手机贴膜，电脑装机，电池更换，安装软件。”欲星移说：“毕竟我是观里唯一的大学生。”
“挺好的，以后实验室里这些事你也干吧。”默苍离说。
欲星移沉默了一会儿决定镜子直接上交国家，不过这个想法最终还是没能实现。欲星移随口跟俏如来提了一句，俏如来直接用了点小法术把镜子恢复原状，后面丝绸做的流苏都和默苍离之前拿的一模一样，欲星移拿去博物馆专家看了都说他这是新的仿制品不是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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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拿给了导师，导师心很大，养了半年完全没有发现这些高分子绿植不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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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收到了很多世之前的镜子，作为唯一的舍友给自己的圣诞礼物。他看着欲星移脸上开心的表情，抚摸着光滑的镜面，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人和事，最后他整理出书架的一个角落，把镜子放好，转头对欲星移说：“今天圣诞节，作为回礼，我请你吃饭。”
欲星移笑了起来：“那我要吃个贵的。”
很遗憾，圣诞节贵的餐厅没有预定根本进不去，普通的小餐馆也挤满了情侣，两人都非常厌恶吃饭排队，最终欲星移含恨点了三十块钱的麻辣烫。
麻辣烫餐馆里也有不少小情侣，等麻辣烫的时间里欲星移坐到了默苍离旁边，拿了张餐巾纸铺在桌面上，在左下角指了一下，悄悄说：“这是我们的位置。”
然后指了指右上角：“这里是收银台。”
最后指了指中间，默苍离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生和一个齐刘海的小姑娘。
“这俩人前世是情侣。”欲星移说。
“你要怎么证明？”默苍离问。
欲星移拍了张照片发给俏如来，俏如来秒回：“玄狐和常欣竟然这一世还在一起。”
默苍离问他：“那你看看我前世的情人是谁呢？”
欲星移摇摇头，说：“不是我不帮师兄看，师兄的命格太特别了，我看不到。”
默苍离问他：“怎么个特别法？”
欲星移：“天机不可泄露。”
默苍离：“是所有道士遇到不会的东西就这样说吗？”
欲星移笑着摇摇头，说：“师兄，我那么实诚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是真的不能说。”
默苍离：“那什么是可以说的，比如你喜欢我？”
欲星移心事被点破，也没有急着反驳，笑着问：“那师兄想要可怜可怜我回应这份感情，还是装作无事发生？”
默苍离觉得有些好笑，轮回了那么多次有些事情一点都没变。上一次欲星移这么问他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做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绵缠的吻，欲星移之后也没再问过这个问题。
默苍离也问他：“不敢想我也喜欢你？”
欲星移的笑意更浓了：“那今天没提前订房真是我的损失。”
默苍离说：“你不怕从上铺掉下来的话宿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欲星移：“宿舍还是算了，楼下的上来敲门不好解释。”
这顿饭欲星移已经吃不出什么滋味了，显然他没有料到默苍离会搞这么一出，好在它也只是一顿三十块的麻辣烫，不是更高级的料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也没有很尴尬，默苍离百年前就不太说些有的没的，欲星移平时话多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找了个黑头发化身坐在麻辣烫店角落点了一份纯素麻辣烫感受感受人间烟火的俏如来筷子都要拿不住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变数竟然是这样。
两人吃完麻辣烫还吹着寒风在街上散步，欲星移衣服穿少了冻得发抖。默苍离从兜里掏出骑车时戴的手套，拿给他：“戴上吧，一会儿上车的时候还我。”
“师兄。”欲星移叫住了他：“你这次入轮回，会忘了我。”
默苍离什么都没说，欲星移继续说下去：“放下前尘往事也是不错的选择。”欲星移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这一瞬间他又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语言。
欲星移的嘴张开又合上，往复几次，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笑笑，说：“我会想你的。”
默苍离把欲星移拉到没那么多人的树下，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我会找到你的。”
欲星移想笑但是已经笑不出来了，默苍离拉着他：“走，都出来了，去喝杯奶茶。”
“嗯。”欲星移点点头。
两人刚从行道树下走出来，就听到有人喊：“小心！”
默苍离推开了欲星移，巨大的广告牌掉在了欲星移面前，欲星移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恐惧。
默苍离半透明的灵体站在广告牌上，旁边的人发出惊呼赶快搬动广告牌，欲星移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默苍离。
默苍离没有跟他说话，一个黑色长发的人走过来拍了拍欲星移的肩膀说了句节哀，然后手中勾魂锁一勾，带走了默苍离的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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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次要喝吗？孟婆汤。”俏如来问道。
“喝吧。”默苍离说。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化身？”默苍离见过这个黑色长发的化身好几次。
“一个是不引人注目，另一个是我也想看看和我的父兄一个发色是怎样的感觉。”俏如来很真诚地回答。
“师尊不愿意喝孟婆汤是放不下师叔吗？”俏如来直接问，那么多年轮回下来他也不那么敬畏默苍离，相处方式更偏向于朋友。
“也不全是。”默苍离想了一会儿，说：“我放不下自己。”
俏如来没再多问，带着默苍离来到了奈何桥，今天人少，很快就排到了。
“砚仔，今天你值班？”俏如来问一边熬汤的鲛人。
“俏如来你换成黑发我还挺不习惯。”砚寒清打了一碗汤给俏如来，俏如来递给了默苍离。
默苍离接过汤一饮而尽，俏如来问：“什么味道？”砚寒清也好奇地盯着他，因为一般的鬼走到这个地方已经神志开始混沌，问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几百年了砚寒清和俏如来都不知道孟婆汤的味道。
默苍离难得地笑了一下，说：“不告诉你们。”
默苍离进了投胎井，俏如来站在井边愣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删掉了通讯录里的默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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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已经不太记得后续发生了些什么，似乎是他麻木地帮助默苍离的父母处理了他的后事，回到实验室处理完了默苍离没写完但是下周要交的项目申请，然后匆忙准备完期末考。
欲星移躺在宿舍床上发呆，扭头看见默苍离放在架子上的铜镜，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算到了默苍离会在那一天离开，没算到默苍离会在那一天表白，更没想到见惯了生死他还是会那么心痛。
他想起来小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去做法事，失去了亲人的家属都哭得撕心裂肺，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只觉得正常生死轮回怎么会有人伤心。父亲也没有给他解释，告诉他长大以后就懂了。
原来是这样。欲星移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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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星移毕业以后干了几年工程师，发现还是观里清闲，索性辞职回了观里。因为几年在外打拼的经验，欲星移被安排去正殿旁边坐着给人解签算卦。
以前的欲星移同时面对面前的程序和客户，现在只用应付客户，人生轻松了不少。
四十多岁的欲星移没有结婚生子，偶尔也会帮人看看风水，帮之前关系好的同事改改代码。他的钱包里还存着那个叠成三角形的找鬼差帮忙的符咒，却是一次都没再用过。
“你好，我想求个符，保佑我高考顺利。”五月的下午，太阳晒得人昏昏沉沉的，欲星移停下了玩手机的手，抬头一看，哟，默苍离的转世。
“你这状元转世的命还需要求符吗？”欲星移问他。
“求个爸妈的安心罢了。”默苍离也没有因为欲星移不知真假的夸赞露出欣喜的表情。
“给你个更管用的。”欲星移把钱包里十多年没用的三角形拿给了他：“遇到危险烧掉。你懂我说的是什么危险。”
“谢谢。”默苍离眼里浮现出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回归了平静，毕竟这里是道观，这里的人看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在这里签个字，我们之后好对账，有空常来玩。”欲星移对他笑笑。
“我会的。”默苍离写完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少年人清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爱意和热情也无所遁形。
20
欲星移再次见到默苍离是高考后的暑假。
“道长，我来找你玩。”默苍离把冰奶茶放在他桌上，欲星移也不客气，戳开吸了一大口：“可以啊，坐我旁边陪我值班，下班带你去山下玩。”
坐了一会儿，送走了两个求签的人，欲星移问他：“你爸妈允许吗？”
“他们觉得我可以跟着道长学学待人接物。”默苍离回答。
“也行，晚上想吃什么？”欲星移问。
“椰子鸡？”
“太久没下山吃饭了，山下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那我带你去吃。”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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